雪夜之后第七日北境边陲的寒风依旧如刀割骨。
天还未亮第一缕炊烟刚从茅屋烟囱里探出头便有村民惊叫着冲出家门。
数十户人家的灶台上粗陶碗中的清水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奇异波纹蓝绿交织宛如极光坠入碗底在昏暗的屋中流转生辉。
“天降神迹!” “是仙人显灵!” 人们跪地焚香将碗供上高案连最不信鬼神的老猎户也颤巍巍捧起祖传饭碗盯着那光影不敢眨眼。
消息如雪崩般传向京城驿马踏破冰河三日内八百里加急奏报连递七封。
宫中萧玦立于御书房窗前玄衣无纹神色未动。
他没有下旨查禁也没有派钦差安抚只淡淡一句:“交陈九暗查源头。
” 三日后大理寺少卿陈九伏案呈报:所有异象之碗皆出自河北已歇业三年的“青渠窑”。
而窑主赵老三三年前曾是京中“破铃铺”的常客——那间不起眼的小店正是当年小荷初入宫时对外联络的暗线据点之一。
萧玦指尖轻抚御案上那只被快马送来的空碗粗陶质地边缘微磕毫无出奇之处。
可就在昨夜它也曾映出极光般的幻影。
他闭了闭眼记忆深处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素衣布裙坐在影阁幽光之下手中摆弄一只盛满清水的瓷碗。
她当时说:“容器不盛物才最能照见天地。
” 那时他不解其意。
如今却忽然明白:人心亦是容器。
若装满了欲望、恐惧、执念便只能照见自己想看的模样;唯有空下来才能映出真实。
可眼下这满村满镇的“神迹”照见的又是什么? 不是天象不是仙法而是人心所向。
他们渴望指引于是碗中便有了光。
与此同时江南废渡口。
冷雨断续湿雾弥漫。
一间塌了半边屋顶的客栈孤零零矗立河岸门前旗杆早已朽断只剩一块褪色布幡在风中扑打。
小荷蹲在河边石阶上搓洗衣物十指冻得发红却动作稳健。
她穿的是粗麻短袄头发用木簪随意挽起脸上还刻意抹了两道灰痕。
没人会想到这位每日沉默劳作的洗衣妇竟是当年搅动朝局、助君登基的“知命者”。
但她知道自己仍走得不够远。
真正的隐退不是藏身于山水之间而是让思想脱离个体成为群体自发的行为模式。
所以她留下线索却不解释;制造现象却不现身。
那一夜风雨交加她将缝在布角里的铜坠按特定间距悬挂晾绳每块布片随风摆动的频率与水珠滴落的节奏构成一组摩斯密码。
清晨村民发现雨水落地之声竟似有韵律孩童好奇拼读竟解出一句:“别信会发光的碗——那是你们想看见的自己。
” 荒诞?巧合?可偏偏有人较真。
几个识字少年循声推演反向分析村里各家用水量与布匹消耗竟意外揭发里正多年虚报粮册、私吞赈灾款之事。
官府顺藤摸瓜证据确凿当场收监。
百姓叩首谢“神示”建祠立碑要供奉“显灵布幡”。
小荷只是冷笑当夜烧尽所有记录纸张连针线包里最后一截炭条都碾成粉末撒入江流。
她不需要信仰更怕被神化。
一旦“识学”变成预言术她就输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石桥下白砚披着蓑衣避雨。
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流淌他目光却停在桥洞下的泥地上——一群少年正蹲在浅水中用碎瓷片划水比试看谁溅起的水花弧线最像人脸。
“我赢了!这是皇后笑的样子!” “胡扯!这明明是尚书大人发怒!” 嬉闹声中一人忽道:“我奶奶说识夫人教人看表情其实是教人别被表情骗。
” 另一人嗤笑:“可她自己不也总戴着‘洗碗婆’的脸?” 白砚心头猛地一震。
雨水顺着眉骨滑下他怔立良久。
原来她们早已学会拆解面具甚至开始质疑那位创造方法的人本身。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不是盲从而是怀疑;不是模仿而是超越。
当晚他寻访当地老塾师得知近半年来“识学游戏”已在乡间演变为名为“谎言市集”的孩童竞赛:每人每日必须编一个谎其他人通过微表情、语调、动作破绽猜破才算过关。
“他们不再找真相。
”老塾师摇头叹息“他们在练怎么让假话里藏着真。
” 白砚默然。
或者该说——它终于活了。
数日后京城政事堂。
萧玦召集群臣议事案上摆着那只来自北境的空碗还有陈九密奏的调查文书。
殿内烛火摇曳群臣低语纷纷。
“此乃妖言惑众当严查造谣者!” “可若真是百姓共感天兆岂非盛世之征?” “依我看不如顺势立庙以安民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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