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汛将至南方三州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京中。
堤坝裂缝、河床抬升、民工逃散字字泣血。
户部连夜调拨三十万两修河银圣旨加急下发命三州知府即刻开工。
可半月过去工程毫无动静反有流民沿岸聚集哭诉官府征地不补、强役不酬。
朝堂震怒。
影阁奉旨彻查柳绿端坐主位玄袍静垂目光扫过一众探员。
众人屏息等候她点将却见她指尖轻叩案几最终落在最年轻的那道身影上—— “小荷你去。
” 满堂哗然。
有人暗自蹙眉新晋高阶探员竟被委以如此要务? 何况是孤身赴险地? 小荷心头一震抬眼望向师父只见柳绿眸光深邃只吐出一句:“别找最贪的那个找最怕被遗忘的那个。
” 话落再无多言。
当夜小荷整束行装黑斗篷裹身踏着月色离京。
她不知此话何意却牢牢记下每一个字。
而城门外白砚立于阴影之中目送马车远去冷风拂动他鬓边灰丝。
他未露面只低声对身旁两名亲卫道:“跟紧些……我要亲眼看看那纸上谈兵的‘识学’能不能撕开这官场铁幕。
” 三日后小荷抵州城。
不入府衙不接宴请径直奔赴河工棚户区。
泥泞遍地破席为墙数百匠人蜷缩在漏雨的草棚里。
她缓步穿行其间目光如筛忽而停住——角落一处火堆旁几名老匠正修补渔网动作熟练唯有一人始终低头手指极稳却从不言语。
那人年近六旬衣衫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但指节粗大有力腕间一道旧疤横贯筋络像是常年握凿留下的印记。
小荷不动声色在附近搭了简易帐篷自称是户部派来核账的小吏。
夜里她潜入废弃库房翻出一堆虫蛀霉变的旧档残卷借着油灯逐页细读。
蛛丝马迹渐渐浮现:二十年来所有修河款项出入皆经一名书吏之手——陈德全州府文书房最低等录事月薪不过三钱银二十年未升一级。
更古怪的是此人案头常年供着一张泛黄画像——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童子眉眼清秀背影站在河边放纸鸢。
小荷心头微动忽然忆起《识鉴录·基层篇》中一段批注出自苏识亲笔: 【长期边缘化者若掌微权易以“代偿式掌控”填补尊严空洞。
其行为特征为:过度记录、反复校验、刻意留存痕迹。
非为谋利实为确认自身存在。
】 她合上笔记 次日清晨小荷召陈德全协助整理残档。
她故意在一笔十万两巨款的去向上含糊其辞留下明显漏洞。
老书吏起初沉默午后却主动求见双手捧上一本手抄流水册条分缕析连十年前某次桐油采购的脚夫姓名都列得清清楚楚。
“这笔银子”他声音沙哑“最后流入了采石场签收人叫赵四是知府公子的家奴。
” 小荷不动声色当众嘉奖并提议提其为“河政顾问”参与后续稽查。
陈老浑身颤抖嘴唇翕动终未言语只深深叩首。
当晚小荷悄然尾随。
月光洒在河滩上老书吏独自跪在溃堤处额头抵着湿泥肩膀剧烈抽动无声痛哭。
她缓步上前蹲下身声音极轻:“你不是贪钱的人……你是怕没人记得你做过的事对吗?” 老人猛然一颤缓缓抬头浑浊泪水滚落脸颊。
“我儿子……五岁那年掉进河里……没人救……我也不是什么工匠只是个抄账的……可这些年每一块砖、每一袋土我都记下了……我想让他知道……爹做的事有用……” 风过长河呜咽如诉。
小荷静静听着心口发沉。
她终于明白了柳绿那句话的深意。
贪腐之人未必张扬真正的破绽往往藏在那些拼命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人身上。
但她也知道——陈德全不是终点。
他的账本太干净干净得不像一个被踩在泥里的小吏能写出的东西。
除非……有人需要这样一份“完美”的账本来掩护真正的罪行。
而那个敢用他人之名肆意妄为的人一定笃定——这个卑微了一辈子的老书吏绝不敢反抗。
夜雨敲窗驿站油灯摇曳。
小荷指尖抚过那张泛黄草图纸面粗糙却笔力沉稳每一道曲线都像在诉说一段无人倾听的岁月。
陈德全的手绘图上十年河势变迁清晰如刻——淤积、冲刷、改道竟与户部存档的勘测记录分毫不差甚至更早预判了今年春汛的险段。
她怔坐良久指尖微颤。
原来他不是只会记账的人他是整条江河的守夜人。
可这样一个人却被踩进泥里二十年连儿子溺亡时都无权发声。
而那个借他之名行贪腐之事的知府公子竟嚣张到在账册夹页中留下一枚金丝绣线的香囊残片——那是贵妇裙裾才有的纹样分明是炫耀是蔑视是对“蝼蚁”尊严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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